让孩子更善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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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7所诺德安达学校开始了一项大胆的新研究项目，旨在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自己和自己的思维。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简单，仿佛是在学校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但是训练大脑去思考我们的思维过程，或者培养元认知技能，并不局限于教授数学、物理或英语。它旨在培养自我意识，让学生有自信质疑自己处理任务或想法的方法和策略，以及在事情进展不顺利时愿意做出改变。

你也可能已经认识到这些技能在职场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重要性。

假设有这样一位同事，他擅长撰写方案或计算复杂公式，关于内容方面的知识储备丰富，但却过早地确定了做事方法，并且拒绝接受反馈、进行调整和改变方向。提到这些“对思维进行思考”的技能，我们知道它对创新至关重要，它能让我们在遇到问题时具有韧性，能坚持完成困难和不太顺意的任务。

能够自我评估和适应能够让人更加深思熟虑，更加合作。

项目中提出疑问的时刻

正如随着学业的进展，学生在数学或文学分析方面会进步一样，元认知在童年和青春期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但与数学或英语不同，思维技能更难识别，也更难衡量。很少明确教导孩子如何培养元认知。但在一个技术无处不在的世界里，人工智能可以收集、解释和整合内容，这些技能并非可有可无的，而是当前和未来取得成功所必需的。知道该信任谁以及信任什么，可助力学生于纷杂的信息浪潮里找准方向，特别是在生成式人工智能引发的信息海啸之中。这对于我们自身也是如此。

为此，诺德安达国际学校集团在一年前与波士顿学院的研究人员合作，开发了一个有证据支持的项目，以帮助学生理解什么是元认知，并开发出将这些思维技能融入教学的方法。正如诺德安达的学生必须学会批判性地思考历史内容、小说中的人物或生物学问题一样，元认知技能也需要教授给学生，但不是作为附加内容，而是要贯穿整个课程。

为了做好这一协调整合的过程，诺德安达利用“学习者的志向”。这是我们在多年前总结的一套技能和思维方式，作为希望学生培养的目标。具体包括：有同情心、富有创造力、全力以赴、批判性思维、好奇心和协作能力。

元认知。研究表明，它可以“增强”学习。

你一定在学校学了很多数学、科学、词汇和写作技巧。但是，是否有人教会你反思自己的学习过程，或思考自己采用的方式是否是明智之举？你有没有思考过自己的学习策略，还是说你仅限于在课文中用横线标出重点内容和记笔记？

这些思考和反思技能被称为元认知，研究表明这些技能可以增强学习。

伦敦大学学院认知神经科学教授，即诺德安达元认知项目顾问Steve Fleming喜欢用考试前复习的例子。如果孩子问“我是否充分了解这个主题？”时，他/她就是在对自己的知识和记忆做出认知判断，这会对他/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影响。如果孩子了解自己，清楚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就可以： 

•往下进行，因为孩子已经理解了 
• 询问老师或家长，因为孩子没有理解
•看一看自己的复习笔记，因为孩子理解第一部分，但不理解第二部分。

“元认知的这个小循环如何起作用，就如同在考试中考得好和考得差的区别，而这完全独立于你在特定学科领域的原始技能或天赋，”Fleming解释道。一个学生可能是数学奇才，但如果他/她不认识到自己知识的差距，就不会成功，“如果他/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学什么，就可能不去学了，”他解释道。 

很明显，这种元认知意识在考试中至关重要。而且当学生在团队中合作时，也同样重要。 我是否在推动实现项目的目标？我和其他人配合得好不好？我是否倾听他人的想法并提供建设性的反馈？ 它对创造力至关重要：提出新颖而有用的想法。它对于培养韧性或坚持不懈的能力很有用。 我是否在达到目标之前放弃了？为什么？我怎么做才能坚持下来？

元认知。这三个组成部分。

元认知涉及三个关键过程：

1. 自我意识 
你是否在集中注意力？还是在做白日梦？你是感觉没有明白还是不知所措？
“这是在了解自己作为学习者的身份，设定目标并了解能够提升思维的策略，”诺德安达教育集团教育研究负责人Kate Erricker博士表示。

2.  规定
你能改变策略吗？如果你开始写的文章一点都不精彩，你能转变方向并找到一种新方法吗？也许可以先列一个大纲，而不是快速写下脑海中浮现的内容。如果学习遇到困难，你能坚持下去，而不是假装已经克服，然后就继续了？ 
Erricker表示：“规定是关于知道在学习中做什么以及什么时候做。” 

3.  转移
你是否能够想到点子，把它放在另一种背景下思考？如果你知道分数，你在做饭时能否利用分数将杯子的量转换成毫升？

诺德安达的“学习者志向”和“思维常规” 

如果我们想要更富有同情心、创造力、全力以赴的精神和批判性思维，那么培养这些技能的最佳方法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如何记录这些能力的发展？我们如何确保每个学生都在努力变得更有好奇心、善于合作呢？如何知道我们在朝着自己认为是重要的志向的方向发展呢？

我们的团队与诺德安达的研究合作伙伴一起识别了支撑每个学习者实现志向的技能和属性。并确定了思维常规，以支持学生练习和反思这些技能和属性。重要的是，该团队开发了记录这些证据的技术——诺德安达的学习者档案，教师和学生可以通过它记录关于好奇心和同理心的实例和范例。教师可以借此知道学生是否正在培养这些关键的生活技能，并发现促成这一结果的学习经历。 

设计思维常规——培养元认知技能的常规和做法，诺德安达借鉴了哈佛教育研究生院研究中心零点项目的工作，同时也希望教师开发适合各自的想法和常规。 

具体在课堂上的展开方式如下：在一个学期的前六周，每个教室将专注于一个学习者志向，比如好奇心。老师向孩子们介绍好奇心的概念，并问他们一些基本问题，比如，你有多大好奇心？ 你有什么关于激发好奇心的策略？ 

然后，教师向学生介绍一种与好奇心相伴的思维常规，学生们可以在接下来的六周里的所有课程中应用这种思维常规。比如其中一个叫做“看、想、疑”。当学生看到某样东西时，老师会询问观察到了什么或注意到了什么，产生了什么想法，提示他们思考有什么疑惑？老师们会询问学生有哪些问题（提问是一种关键的元认知技能）。 

学生们针对提升好奇心设定目标，然后在包括数学和科学、英语、戏剧以及体育在内的各个课程中运用思维常规。然后，学生和教师在各自的Learner Portfolio中捕捉这些好奇的时刻，这是一个由诺德安达创建的在线学生反思平台，教师和学生可以在其中添加视频或照片。学生通过反思（“当我问了很多关于光合作用的问题时，我就产生了好奇心”）将证据与技能（好奇心）联系起来。 

在六周结束时，老师会问学生在六周周期开始时提出的同样问题，帮助他们反思自己是如何提升好奇心的。 

“重要的一点是，要为学生提供机会，让他们反思自己在什么时候尝试过保持好奇心、什么时候尝试过保持专注、什么时候尝试过保持同理心，以及他们从这些经历中学到了什么。”Erricker表示。“这才是真正的元认知组成部分。”

重要的是，不会对这项工作进行评分。学生不会在同理心方面得到“B”。他们只是更多地了解了如何培养自己的同情心，通过充足的机会去实践、反思并记录下来，以便更好地衡量自己的进步和成长。 

诺德安达“Learner Portfolio”技术

诺德安达的Learner Portfolio技术为教师提供了强大的信息。也许一个学生认为自己好奇心不太强，但是老师看到的证据则恰恰相反。当孩子表示自己的好奇心不强时，师生之间就可以针对这一差距进行对话。为什么孩子认为自己好奇心不强？老师可以让学生参考Learner Portfolio，并向展示他/她表现出好奇心的例子。这项技术让无形的东西（孩子关于自己没有好奇心的表述）变得可见，并创造机会进行战术性而非理论性的对话。

“学习是师生之间、学生与同龄人之间的对话，以及学生进行的反思，”Erricker说。“思维常规提供了尝试新思维方式的机会，并以此支持个人成长，最终推动学业进步。” 

随着学生培养这些技能，诺德安达的研究合作伙伴将使用这些数据（所有这些数据都是匿名和随机的，以保护每个学生的隐私）来调查前沿研究问题： 

• 诺德安达的项目在促进元认知提高方面的效果如何？ 
•元认知的提高与学生幸福感和结果之间有关系吗？
•哪些因素有助于元认知技能的培养？ 
•实施过程如何影响结果？ 

换言之，研究人员会问： 

• 教师们通过使用思维常规开发的元认知工具是否有助于孩子们提升表现和感受？ 
• 他们是否让孩子们更快乐？ 
• 他们是否在许多雇主重视的关键领域实现了成长？ 

Erricker解释道：“作为学习者，自我意识是知道自己的现状以及如何变得更好的关键起点。”

这看起来令人充满希望。第一轮元认知研究已经开始。

2023年9月，在27所诺德安达学校试点元认知项目的教师们接受了围绕学习者志向的思维策略培训并获得了相关工具。学校鼓励教师使用这些工具，并思考如何将其融入到自己的课程中。一月份，他们向学生推出了这些工具。 

当时，诺德安达在波士顿学院的研究合作伙伴进行了第一轮数据收集，这是至关重要的“基线”调查，他们将能够据此绘制出随时间的发展变化图。他们向教师和学生提出了关键问题，包括师生对元认知这一概念的理解程度以及他们觉得元认知有多大帮助。随着该项目的全面推出，我们将观察这些数字的变化。 

基线调查分两轮开展：学生和教师。学生从2024年2月21日到2024年4月22日接受调查。该样本包括来自17个国家/地区的2429名三至九年级学生，涉及的学校包括香港诺德安达国际学校、Colegio Menor Quito和北布劳沃德预备学校。

学生的回答结果如下： 

• 55%的学生受访者赞同或强烈赞同元认知“有助于我在学校之外取得成功”，而14%的学生表示不赞同或强烈不赞同。 
• 55%的学生受访者赞同或强烈赞同元认知“能够改善我的思维”，而14%的学生表示不赞同或强烈不赞同。 

当被问及过去几个月的变化时，学生们普遍觉得自己的创造力、协作能力、责任感、好奇心、同理心和批判性思维有所改善或者有了很大的提升。例如： 
 
•78%的学生受访者表示自己的创造力“得到了改善”或者“大大改善”。 
•73%的学生受访者表示自己的协作情况“得到了改善”或者“大大改善”。 
•73%的学生受访者表示自己的好奇心“得到了改善”或者“大大改善”。 

还有改进的空间。大约一半的学生赞同或强烈赞同自己理解什么是元认知，大约35%的学生表示了解元认知很“有趣”。 

学生们也表示更关注自己了。高达84%的受访者更了解或很大程度上更了解自己擅长什么方面，75%的受访者变得更独立或很大程度上变得更独立。成绩和自我调节能力也有所提高：55%的受访者表示在自我规定方面变得更好或好得多，61%的受访者表示自己的成绩有所提高。 

正面的评论诸如“当我们三思而后行时，大脑可以找到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或更好的方法”以及“元认知帮助我自我调节并专注于当下重要的事情”这样的表述。这是一种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方式。”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喜欢。“我宁愿只给我们讲授一个有趣的话题，”一名学生说。 

这可能反映了一种现实，即思考不易，尤其是与接受信息然后口头或在测试中重复消化信息相比更是如此。 

教师

诺德安达的教师从2024年1月25日到4月30日接受了调查。研究人员收集了389份答卷，其中涉及各个年级的教师，包括幼儿园前到12/13年级，中学（7/8/9年级）的参与率最高。 

•87%的受访者表示元认知有助于学生在校外取得成功 
•83%的受访者表示这有助于改善思维
•84%的受访者认为这有助于学生在学校取得成功
•只有9%的受访者赞同或强烈赞同元认知是昙花一现
 
教师们担心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实施这些策略，而一些教师在使用授课平台时遇到了困难。将根据反馈推出更多培训。 

情况一目了然

和许多学校一样，诺德安达学校孜孜不倦地以严谨且引人入胜的方式设计并教授课程。我们研究科目是如何排序和分层的，以便学生能够以最佳方式理解和记住作为学习者需要哪些信息才能蓬勃发展。 

但是世界变化迅速，学生们不能拘泥于课程，并且需要展示自己的好奇心、创造力、协作能力、批判性思维、同理心和全力以赴的决心。 

往往在教育过程中，这些技能的培养只能是靠运气。诺德安达通过识别这些技能的组成部分，弄清楚如何教授这些技能，给孩子们提供练习的机会，并衡量进步情况，学生将清楚地了解自身和教师的情况。 

《恐惧是思维杀手》的合著者James Mannion博士也曾是一名教师，今年早些时候，他在接受《洞察》杂志的采访时谈到，元认知“是教育中最重要的理念，尽管对它的定义还存在争议。” 

“我认为这是一个逃生口，是你摆脱当前程式和习惯的方式，让你注意到自己所处的模式，采取不同的行动。” 换句话说，就是培养敏捷学习者的能力。 

它是培养生活技能的钥匙。